【伦克】说漏嘴这种小事（完）
12
克莱恩心力憔悴地把红手套小队带回了伦纳德的家。
他有些庆幸这三人之前已经知道了一部分有关他的故事，没有简单粗暴把他们的上司划分成伪信者或者渎神者。愚者教会和黑夜教会关系密切，两边互派高层来往也情有可原……个鬼啊。
克莱恩·莫雷蒂只是前值夜者，诈死后改换信仰这一行为或许不算虔诚，但并不罕见。他离开教会时只有序列八，之后种种事例都是在愚者座下完成的。复仇作为驱动力，红手套小队对此没什么疑问。
但伦纳德是黑夜教会养大的孩子，值夜者的精英，红手套中的天使级队长——他都已经能被尊称为“祂”了，却突然爆出“星星”的身份？
别说伦纳德的队友不知道塔罗牌“星星”这种傻话，在塔罗会的各位纷纷晋升的末日后，愚者座下有以塔罗牌为代号的非凡者组织一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。消息再灵通点，愚者教会的伯格主教就是塔罗会中“太阳”一事也不算什么顶级机密。非凡者中一直流传着“星星”是一位黑夜途径的说法，只是一直没有得到证实……
总而言之，伦纳德要凉。
“事情往往不止表面显露的那么简单。”在小队队员眼中，依旧沉稳冷酷的惩戒天使将队长甩到了沙发上，自然从冰箱（这是罗塞尔大帝回归后的造物）中拿出了一瓶冰的肥宅快乐水，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稳稳将冰凉的罐体贴在伦纳德额头上。
克莱恩挑了挑眉，随手又拿了一瓶汽水，一边往客厅走一边拉开瓶盖：“清醒了吗？清醒了就给我起来，自己解释清楚。”
伦纳德揉了揉额头，将汽水拿下来，同样凑到嘴边喝了一口。他看似无所谓地耸了耸肩，表面淡定自若实则慌得一批：“我追着克莱恩进了塔罗会，就这么简单。”
克莱恩毫不犹豫地踹了他一脚。
红手套三人眼观鼻鼻观口，不敢对上司的言行有什么意见。克莱恩摸了摸下巴，觉得这几个时刻担心自己被灭口的鹌鹑挺可怜的——开什么玩笑，愚者先生最多送他们一个记忆窃取+盲目吃鱼，绝不会随意杀生，格尔曼的凶名是小说家对他的污蔑。
克莱恩对此不承担半分责任。
伦纳德咳嗽一声，稍微摆正了姿态。他先将目光投向跟随他最久的辛迪，直觉就告诉了他最合适的答案：“唔，女神和愚者先生间有合作协议，我是桥梁之一。”
两位真神都知道“星星”的事情，他从未背叛女神。
粗略的陈述的确不会产生错漏，但在可信度上却实在令人担心。克莱恩有点想把帕列斯从教会调回来，但堆积如山的工作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。
“差不多是我升为半神的时候，”虽然始终沉默，但一直主导着这场谈话方向的演技帝咳嗽了一声，有些遗憾有些怀念地开口说道，“伦纳德找到了我。”
辛迪猛然从座位上跳了起来：“是那件事吗！”
来不得得到队长的确认，另外两名同伴疑惑地注视着辛迪，她才讷讷地转头：“末日里公开的情报之一，占卜家晋升半神的仪式是谋杀另一位半神。”
“队长和斯帕罗殿下的仇敌正好是序列四的不死者，我们在‘女神之眼’的带领下追缉他，但斯帕罗殿下的速度更快。”
伦纳德点了点头，肯定了她的猜测：“因斯·赞格威尔那时已经完全消化了半神魔药，体内还寄居着一个序列一的恶灵。若非愚者先生出手，他最少能成功逃跑。”
“我也是那时候颂念了愚者先生的尊名，得到了‘星星’这张牌。”
干得漂亮！
克莱恩在心里称赞，外界总有种误解，“正义”、“倒吊人”、“太阳”等代号都是“愚者”座下的资深者，作为一直追随神明的虔诚信徒，被复苏的愚者先生授予了这一称号。如果明确“星星”牌是在刚加入时获得的，对伦纳德背叛的质疑能瞬间下降。
于是克莱恩矜持地颔首赞同：“我持有‘世界’牌。”
格尔曼·斯帕罗在愚者教会的身份基本不是什么秘密。三位纯粹的红手套将获得的情报和已知的真实一一对应，与神明的直接接触让他们不由自主地产生了窥探深渊的恐惧感。
“愚者先生居然没当场降下神罚……”埃里森呢喃道。黑夜教会听说了不少隔壁拜亚姆教区的笑话，一群身材高大的半巨人狂热地布教称“愚者先生是一位慷慨仁慈的神明。”当时他津津乐道同事在惨烈的身高对比下产生的窘态，现在才发现半巨人的言语确实有值得信赖的地方。
米切尔殿下居然还活着，还与斯帕罗殿下相谈甚欢，这难道不能证明真神的仁慈和慷慨吗？
别再想下去了，不要妄议神明。
三人安静如鸡。
如果伦纳德逃过了这一劫，那一定是他言语中透露的隐秘太多，吓退了本就不敢深究的队员。克莱恩已经能想象塞西玛收到举报信时啼笑皆非的神情了，他不太想管这件事——这实在是有点搞笑，但又不能不管。
伦纳德把手里的可乐喝完，将罐子捏得噼里啪啦响：“愚者先生才不会降下神罚，他脾气可好了。别用那个目光看我，我确实信仰女神，愚者先生更接近……挚友吧。”
他不算肯定地说。
阿曼达抓住了辛迪的手，虚弱地说：“队长……您说的挚友，是最近连载的《漩涡奋斗史》里的挚友吗？”
“嘿嘿。”
顾不得实力差距，阿曼达恨不能将茶几掀到自己队长脸上：“嘿嘿你个头啊！队长你清醒一点，愚者先生，愚者先生怎么可能和你是挚友关系！”
人神有别知道吗！
伦纳德顺口反驳阿曼达：“怎么不行，愚者先生特别善解人意，虽然有很多面具，有时候还会故意吓唬我们，但一般都是装的，‘隐者’也没出什么大事。而且他真实的性格特别活泼，相处久了就知道他这个人一肚子坏水，你们不知道吧，《罗塞尔日记》第三版就是愚者先生主持出版的，所以罗塞尔大帝没能抓到人……”
灵性直觉叫停了他的自爆发言，伦纳德再次假装平静地转头，正对上“善解人意”“多重面具”“促狭活泼”的愚者先生马甲之一的恐怖目光。
“盲目痴愚！”
一个声音覆盖了周围一切声响。在被毁坏的客厅中，克莱恩现出身形，面无表情地举起了星之杖：“闭嘴，伦纳德！再这样下去，愚者先生会亲自敲你脑壳！”
“…@#￥%……&*难道现在敲我脑壳的是鬼吗！快住手！救命我不说了！我道歉我道歉！”
克莱恩理直气壮：“我又不是愚者先生的神降容器。放心，我已经处理好了他们的记忆。”
“等他们醒来，只会记得你是怎么追我追到塔罗会，然后被女神丢过来联姻的。”
伦纳德很没形象地瘫在地上，揉着额头被打的部分：“什么？你和女神连联姻都商量好了？”
“不是你和女神提的意见吗？”
伦纳德缓了缓，才再次开口。他看上去还有点委屈：“可是你家的新房子有三间客房，唯独把我的位置删了。”
克莱恩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。
“等等！”魔狼的耳朵骤然立起，“克莱恩？”
“嗯，对，没有你的位置。”克莱恩用手把毛茸茸的耳朵压下去，笑得眉眼弯弯，“克莱尔正处于关键时期，我和班森商量过了，某个不修边幅的诗人离她越远越好。”
“毕竟某个嘴巴不牢的人一看就是会带小姑娘去夜店酒吧的模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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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述话语当然只是借口。
但在克莱尔精心准备的欢迎会上，被迫进行才艺表演的伦纳德吟唱情诗时，被不愿再听同一首赞美诗的阿尔杰残忍地出卖了。
发觉自己的计划早被伦纳德出卖了个彻底，几乎气哭的克莱尔瞪着一脸抱歉的伦纳德，声嘶力竭地冲可怜的“星星”大喊：“我再也不喜欢伦纳德叔叔了！”
班森和克莱恩觉得很赞。
伦纳德觉得不行。
梅丽莎和露丝分享了录像。
大家都很快乐，直到阿尔杰站到了话筒前。
“拿命来——”
“等等他不是来唱歌的他是主持人！”
“世界先生枪下留人！”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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